恶灵骑士短篇故事6 焦点观察
耀眼的闪电超过整个银河恒星的总亮度,雷霆之力足以摧毁星系中心的超大黑洞,其造成的余波将覆盖本星系群的每个角落,这一切力量都被女雷神用来攻击眼前这个年轻人。
迎着黎明的第一道曙光,她拿起姆乔尔尼尔,化身为威力无比的雷神。
城市在她脚下远去,陆地被海洋取代,她身体直立,越飞越高,突破云层,直至攀升到外层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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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托尔以前的生活,不知道在这样的高度他会想些什么,她试着像托尔一样思考,但没用。算了,先去东海岸盘旋一圈,或许今天也有些不老实的家伙等着挨砸。正当她要飞回去时,却被一个异常的景象吸引了。
一个休闲扮相的黑人青年,坐在那,双手相扣,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蓝色地球。换作平时他根本不会吸引女雷神的眼光,除非是坐在近地轨道的卫星上。
他是谁,超人类?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不少通过科学、魔法、先天变异、意外而诞生的奇人异士,女雷神觉得自己可能碰到了一个新家伙,他或许不知道该如何使用能力,于是躲到这里发呆。为了不让他惊慌,她没有联系复仇者,这应该可以独立应付。
“你好,请问你为什么在这。”女雷神尽可能用普通的方式提醒他自己的存在。“你最近有没有碰到绿色的雾之类的现象。”突发奇想,她怀疑遇到了一位新异人,如果是那样,通知美杜沙是最好的选择。
“从这个角度看很美不是吗,简·福斯特。”青年和善的说。
什么!女雷神绝对没想到自己的身份竟然在这陌生的年轻人面前暴露,仅仅是平常的口吻,却令她感觉任何掩盖都无济于事,他是谁,来这干什么,刚刚她还担心吓倒他,结果反而自己被吓了一跳,难道他是冲自己来的。心脏剧烈的跳,肾上腺素也在激增,因为紧张,在尚未确认敌友的情况下,她挥动姆乔尔尼尔,砸了过去。
她丝毫没有考虑到这种力量下,地球就如飓风中的残烛,随时会熄灭。
什么也没有毁灭,年轻人甚至没有回避动作,只是举起手,轻轻的托住砸下的姆乔尔尼尔,力量化为虚无。“抱歉,是我唐突了。”
这怎么会!随手就化解攻击!自从被姆乔尔尼尔选中,她就超越了大多数地球人、甚至是部分英雄和反派,就算是神也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可是在这个人面前,她不再是拥有惊世力量的新雷神,而是回到了普通人简·福斯特的状态。这个年轻人一定也是神,而且是远远高于她的神。
她已经没有机会想下去,简的意识放空了,等她重新恢复感觉,发现自己正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窗外车水马龙,她一点不记的刚才的事。喝完牛奶后,她拿起姆乔尔尼尔,该出门了,今天有点晚了。
地球上,最精密的仪器,最奇妙的魔法,最优秀的心灵感应者,甚至是地球的诸神,地狱领主,都没察觉到刚才险些降临的毁灭性打击。
青年离开卫星,向地球走去,他是来会客的,而客人今天要去扫墓。
草地上显眼的立着一座墓碑,这里并非墓园,给人种强烈的无人问津的感觉,尽管并不常有人来这个地方,但墓碑表面很干净,除了因自然因素带来的痕迹,没有因疏于维护而产生的破损。
附近的人偶尔路过时出于好奇会来看看,不定期的会发现有花放在这里,曾有过一段很长的时间扫墓者没再出现,人们以为他已遗忘了这里,但后来他又骑着摩托来了。
传言这是一个有名车手妻子的墓,他们还有一对儿女,可每次来扫墓时只有他一人,偶尔会有另一个男人陪同,似乎是他弟弟,至于为什么他的孩子没来,不得而知。
天很晴朗,不热,空气中带着点微风,强尼孤身来到这里,轻轻的摆下一束花,默默的悼念逝去的恋人。
他曾失去她,她又回到他身边,然后再度离去,孩子们也没有找到,等一家团圆了,却是在天堂。
过去,他数次摆脱过扎坦诺斯,但他总会以某种形式回来,每一次返回,都会给他或他身边的人带来各种痛苦。
这座墓时至今日不再简单的代表罗克珊,而是每个牵扯此事而死的人:母亲,养父母一家,芭芭拉,黛西,因阻止路西法而害死的整架飞机的人,它成了见证自己和给别人带来的悲剧的象征。
恶灵骑士惩罚有罪的人,谁来惩罚恶灵骑士。与亚丽安德拉告别时他曾这样问自己,蜘蛛侠曾年复一年遭到号角日报的指责,复仇者也因某个三流团体肆意胡来造成的损失导致官民间的愤怒而陷入内战,他们那!是否有一天也会有什么人站出来,向他们复仇。
大众耳熟能详的英雄都有救人的事迹,而他和一些曾并肩作战的伙伴多数是惩罚罪人。也不是没有例外,斯特兰奇,不管是作为至尊法师还是医生,都拯救过很多人,而自己平时的作为只会被贴上请勿模仿的标签。
你知道那些崇拜英雄的人都是什么心理吗,加入雷霆特工队时,罗斯曾说,就是一群追星族,他们眼里英雄与体育明星,歌唱家,演员没区别,不过是满足他们好奇罢了,一旦他们稍微达不到这些人心中的期待,马上就会被骂得体无完肤。大众最需要的是:工作、收入、医保、住房、养老。英雄给不了人民这些。
“我不在乎,我只关心下一个该被子弹穿脑的谁。”当时弗兰克漠不关心的擦着枪说。
或许当时队里,只有汤普森还多少在乎。
强尼失魂落魄的叹息着。转身想要离去,却发现身后正站着一个年轻的黑人,他似乎专程在等他,而且等了好久。
或许他是附近散步的,或许是某个来跟他打哑谜,想在他心情不少好时趁虚而入的家伙,最好不要是后者,“你是谁,如果是来要签名的,抱歉我今天没空。”
黑人青年笑了,微笑中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优雅,深邃的双眼温和而睿智,似乎包容万物,“强尼,你不认识我没关系,我记得你。你在雨中站在鲸鱼背上对我破口大骂时,可比现在有精神。”
“你是.....”强尼知道他是谁了,没想到这老家伙竟然会来亲自看他,“上帝是黑人!你怎么不用摩根·弗里曼的形象出现。”
青年笑着说:“我用过不少形象,东方人,西方人,白人,黑人,混血,儿童,老人,女人都有,我知道这副样子会令原教旨主义者和种族主义者不满。南北战争时不少奴隶主曾引用《圣经》的段落为暴行辩护,说实话我满失望的,所以现在他们全去陪墨菲斯托或路西法等地狱领主了。”
“你不是特意来见我的吧。”之前各种灭世级别的灾难这家伙都不露面,强尼不觉得上帝会专程陪自己扫墓。
“我同时在不同时空干很多事,正好也想散散步,于是来看看你。”青年回答说。
强尼被他搞糊涂了,至少对他来说,这个有点难理解。青年也不算用话语来解释,他直接让强尼感受了一下。
失重的感觉出现,强尼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渺小与博大,他是从太阳中放射出一束中微子,他是好莱坞一位正在构思剧本编辑的思想,他是一个刚刚得到初吻的少年的心跳,他是遥远希阿星球上一个少女沉思时的脑波,是宇宙中漫游的但以理翅膀上的一片羽毛,是额外维度中某种生物行走的脚步声,是数十亿年前地球深海中黑烟囱里流出的化合物,是两个世纪后一个在母亲子宫中的婴儿。
千千万万的宇宙,千千万万的神明展现在他的面前,然后一切归于宁静,“这就是我的日常。”
“天哪!”强尼从极度的震撼中反应过来,大脑根本消化不了那些错综复杂的事物,但他却一点不感觉茫然混乱,只比酒劲刚过好点,“天哪。”
青年慢条斯理的说:“你觉得我该干什么,像大众惯常想象的,以一个长胡子白袍老头的形象坐在天堂最高的宝座或者宇宙的中心,拿这本书或者羊皮纸,用鹅毛笔一丝不苟的规定着每只麻雀什么时候落地,牵牛花什么时候开,我没那么可笑,相对来说我更有兴趣去抛骰子,我也确实抛过,甚至还教十一怎么抛,他靠这招耍过玛门一次。”
好吧,好吧,这家伙与很多人想象中大不一样。虽然知道话语在这时已经多余,但强尼还是说:“既然你来了,为什么不,嗯,我是说,你就没考虑过把我们的历史改变一下,不要让它显得那么悲惨。”
“强尼,强尼。”青年渡着步,在短短时间里,两个人,穿越城市,穿越海洋,穿越沙漠,穿越到星系的另一侧,在一个年轻的星球上,生命还在海中成长,海滩附近长满了奇形怪状的植物。“这不仅仅是你个人,这涉及复仇之灵最早的起源,追诉到上万年前,牵扯方方面面,甚至要对时空本身进行修改。”
“很难吗。”强尼问,据他所知,不少人,神,地狱领主都干过,甚至不需要某种神能,靠时间机器就够了。
“不难,对我来说不难。”青年平静地说。
强尼以为自己会很激动,但没有,他不动声色的问:“那为什么你不做。”
“曾有哲人问,创世之初我是否有选择。”青年耐心地说:“当我把伊甸园,亚当夏娃,智慧树,魔鬼放在各自位置,我就明白,如果我想要人类成长,我也没有选择,不同选择带来不同结果,你总得遵守一种。”
“你也要遵守。”强尼不信。
青年点头:“是的,多数人提到我,脑子中想的是一种模糊的奇迹式的概念,但我更愿视自身为秩序,一旦启动,我就得遵守自己的秩序。”
“秩序!”强尼思索着这个词的涵义随口说,“这里是什么地,你的下一个试验场。”
“不,这里都是自然孕育的,星际间尘埃凝聚,在引力与核力之间平衡,太阳诞生,吸引周遭大小不均的碎块构成行星,经过化学反应,地壳变动,大气转换,我没有插手。”青年坐下来,抓起一把沙子握紧,看着沙子一点点漏下去说。“如果一切顺利,再过5亿年就会有生物登陆。这是条漫长的路,回顾地球的生命进程,从单细胞到人类,花了尽40亿年。”
“我的一生遵循的又是什么秩序。”强尼看着大海说。
“属于你的秩序,你有身不由己的时候,被形形色色的人利用,但强尼,更多地决定是你自己做出的。”青年说。“不论他们如何利用你,你最终都给予了回击。”
强尼却感觉不到:“你总在骗我,那可是罪!”
“我每用一个形象对别人都是一种欺骗,你要这么理解我认同。”青年有点调皮的说。
这家伙下不了地狱,强尼也坐下来,欲言又止。
“秩序无处不在,自然有自然的秩序,社会有社会的秩序。自然的秩序很容易理解,复杂的是社会。”青年娓娓道来,他一直试图在自由与秩序间保持张力,过度自由会导致混乱,而过度的秩序又会导致专制,“我曾经插手过,但结果,你知道。”
“你的方法,简单而粗暴,就是杀。”强尼重重的说。在他看来,他的手段和历史上种种惨绝人寰的暴行没区别,变着法的从天堂军火库里寻找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在地球进行测试。
黑人青年点头,“死的人不少,但没用,我们不能把每一个有罪的人都杀掉,人类有法律,杀是最后的惩罚,但威慑还是其次,重要的是有没有方法引导,这得他们自己来。”
他随后提到自己降下复仇之灵,希望让人类能用来维护一些东西,可历史上,复仇之灵间也会为了力量弱肉强食,人在奋斗中,难免迷茫。他放手了,他没有选择,因为他知道,人总会自行找到合适的路。通过天堂和地狱历年的明争暗斗,他更确信这点。
“从来没有救世主,能救人的只是人本身。”青年说。
“你说得轻松。”强尼说。
青年摇头,他当初可以选择不制造智慧树,或者把树放在别的地方,也可以选择抹除亚当与夏娃的记忆,让他们继续待在伊甸园裸奔。但他没有,他要想看到人类发展,就必须如此,伊甸园可以被视作摇篮,但摇篮是给婴儿用的,不能永恒居住,婴儿长大了就必须离开,人类选择了成长,过程艰辛,而且会充满血与泪,但总会有道德的力量闪烁光辉,堕落之人和他们身上向善的力量让历史不再成为单纯的征服史。“就如托尔斯泰的话,不道德的人聚在一起可以成为一股力量的话,那正直的人也该这样做。”
“你就没再为人类的错误愤怒过。”强尼说。
“错误会带来反省,反省意味着进步,进步是着迷的。”青年说。
“但若错误太大,人类自己玩完了,你又该如何。”强尼说。
青年历数地球前几次的物中大灭绝,在他眼里,乌贼和恐龙都曾有机会统治地球,但他们被自然淘汰了,可若人类自行淘汰,他会为遗憾,但不会出手,他甚至为亚当曾妄图抹除原罪而惋惜,在他看来亚当还有种毛头小伙式的冲动。“很多人祈祷,祈祷指引,与其说他们是信仰,不如说是侥幸心理,他们把审判与宽恕甩给我,像推卸责任。这跟赌博没什么区别,当无能为力时他们否定作为人的潜力,渴求神力,但却从没想过,什么是奇迹。”
“你对奇迹的定义是什么。”强尼有点感兴趣的说。
“伽利略勇敢的探索是种奇迹,赫胥黎冒着危险与主教们辩论进化是种奇迹,辛德勒在当时整个欧洲都疯狂的情况下守护犹太人是种奇迹,面对因仇恨杀红眼的极端分子,用自己血肉之躯保护西方游客的穆斯林导游是种奇迹,一个大城市出生的姑娘放弃优质生活跑到偏远山区去任教,给孩子们带去知识是种奇迹。还有很多。”青年郑重其事的说。
“信仰你的人听到这话或许会失望。”强尼说。
青年吹了下口哨说:“你觉得什么是信仰,把手放在圣经上说着口是心非的话,还是饭前装模作样的祈祷,很多政客都这么干过,上个世纪,尼克松让登月的宇航员将写有我代表全人类和平的来到这里的徽章送上月球,另一边他签署的命令让美国每天将成百吨炸弹投放到东南亚。过去有人宣扬君权神授,可我没有授予任何人皇帝称号,相反我更欣赏从教皇手中抢过皇冠自己戴上的拿破仑。如果某天,我的准则违背了政客或教廷的利益,他们会另立上帝,将我贬为异端毫不犹豫地推翻,至少他们会试着推翻。”
“推翻你!你的人类信徒根本不敢。”强尼不信,路西法,然德基尔这样的存在都做不到。
青年却说:“不,你或许理解错了,多数人谈到我时,指得是他们内心规定好的上帝,他们规定我为白人男性,他们规定我让太阳和其他天体绕地球转,他们规定我用一个水晶罩包裹整个太阳系,他们甚至规定我不能画出一个内角和不等于180度的三角形,其实很简单,利用数学技巧,不在平面上画就够了,很多数学家都能做到。他们还规定我讨厌摇滚乐、科学家、外星人等形形色色的东西,你看,从神学家到普通人,莫不如此。”
“向你祈祷的人不都是这样吗。”强尼满不在乎说。
“其实如果在日常方面的祈祷他们更该感谢自己,当他们感谢我赐予粮食时,不如感谢自己因努力工作挣得工资,或者感谢资本家们没有令金融体系崩溃,假如要祈祷没有战争,没有饥饿,没有疾病,不管是在教堂还是选美,我只能说这些是政客该干的事。古代中国思想家墨子提出非攻兼爱思想,但不论古今东西,没有几个政治家做到过。他们连本国的民生都还没彻底搞好,就去管外国了。全球有一半科学家或技术人员直接间接的把智慧用在军事方面,但世界并没有和平多少。”青年说。
接着他又谈到宗教冲突,他和很多不同的文化的神交谈过,他见证过他们的团结,他们的冲突,包括天神组和地球诸神的纷争。神与神的纷争又通过人类反映出来,不仅限于基督教和伊斯兰教,在古代中国,道教曾为贬低佛教编出老子化胡成佛的典故,出于报复,佛教在自己的典故里将虚构此故事的人送入地狱。强尼听得似懂非懂。
青年接着也欣喜的提到几年前天堂迎来过一位神父,他临终前托尔陪伴在他身边,他从没就唯一神的问题烦过他或其他天使,再有上天堂的灵魂对地球充满了各种神而苦恼时,他会去开导他们,“你看强尼,如果我,或者其他谁全管了,世界将是彻底的极权化,没有发展,没有希望,只有机械的按部就班,这是你们希望的吗!”
强尼不知该怎么说,好一会,他才说:“那你现在都干什么。”
“思考。”回答很简洁。
思考!强尼想不透他的意思。
青年拍着他的肩膀,“你还没吃午饭对吧,我请客。”
起身弹掉屁股上的沙子,跨出间距不大的几步,他们来到休斯顿一家华人餐厅,这里能吃到味道绝美的火锅,近来顾客不断。
桌上摆着牛肉、羊肉、鱼丸、萝卜、豆腐、木耳,还有很多强尼叫不出名字的料理。火锅汤在高温下咕嘟咕嘟冒着泡,青年用筷子娴熟的夹起羊肉放入锅中,几分钟后,羊肉变熟,他混着佐料,吹了几口气,“好吃,请,别拘束,要再来点啤酒或者白酒吗。”
“上帝也需要吃饭。”强尼本来没用过筷子,但当他拿起时,使用却非常来灵活,就像天生就会,不用猜,这也是青年的杰作。
青年将几根鱿鱼触手放入锅中,“有得吃当然要吃,况且很好吃。”
“你怎么付钱,别告诉我是从附近教堂募捐箱里拿的。”强尼可想象不出上帝会去打零工赚伙食费的场景。“或者把什么东西变成钱。”
青年解释说:“不,我从一个爆炸的超新星扩散的残骸中收集黄金,稍加修饰后卖给当铺,放心,这顿钱肯定够。”
在喷香的味道感染下,强尼也渐渐的把种心情转化到享受美食中,他确实有点饿,而这顿火锅也非常好吃。
后面的氛围就轻松多了,两个人不时喝点啤酒,碰杯,聊些轻松的事,如花边新闻之类的。他告诉强尼,在古希腊,基督徒曾被视作无神论者。而强尼则问他如何看待人们曾讨论关于他造石头的话题,他则回答,现在的他连90公斤的物品都举不起来,过去,他曾把一小块白矮星物质握在手中端详,也在拜访阿特拉斯时替他顶过一段时间天空,但那终究是不同的秩序。而那些人讨论的是奇迹的概念。
用餐大约花了40分钟,青年付得钱也刚刚好,他还额外给了点小费,两人离开,继续在不同的世界间漫步。
“你刚才说思考,你也要思考。你不是全知全能吗。”强尼说。
“想要知与能就需要思考,只有傻子或醉汉不用思考。”虽然刚才喝了不少啤酒,但青年可没有显露醉态。“我正因为思考才会去创造,思考过才会遵从秩序,没有思考的话,我只能去陪克苏鲁睡大觉或听外神吹笛子了。”
“我一直以为这对你没意义。”强尼说。
青年认真又风趣地说:“有人说,人类一思考,我就发笑,其实对待真正的思考,不论具有正面意义或负面意义我都会认真对待,正是这些思考的实践给人类带来的各种效果引领着历史。真正让我发笑的是很多人不动脑子的跪在石像前喋喋不休。”
“你主要思考的是什么。”
“我思考我本身。”
强尼愕然。
青年语调一成不变:“我思考为什么是我,我的创造是我自己思考的结果,还是我也只是某个更高存在的安排。你知道,宇宙不止一个,在多元宇宙里就充满了各种存在。而且宇宙也因各种问题重启过很多回了。”他含蓄的提及一些事,一些根本不存在于大部分人记忆中的事,“尽管多数人感觉不到,但真的,它不再是当初与我有关的宇宙了,那我在这里又算什么,我见过些连我都感到神秘的存在,他们有的来自多元宇宙之外,他们是否高于我,我很感兴趣。”
地球的事就够他烦得了,让他接受多元宇宙甚至这之上的种种奇妙,强尼不想费心,他也没有认真听宇宙被一对夫妻和两个孩子重新建造的事,“好吧,这些离我太远了,我也思考过些事,复仇之灵会一代代传下去,但我的孩子都不在了,等我死后,他会怎么样。”他指得是扎坦诺斯。
“如果没有后代复仇之灵会被回收,选择新的宿主。”青年挠挠头,似乎有点为难:“不过扎坦诺斯是个特例,他可以自行选择,作为元素领主,或者在天堂找份差事。继续当复仇之灵我也能省点心。”
出乎意料扎坦诺斯这次没有任何回应,作为远古的恶魔,他的存在时长远远超过强尼作为人的寿命,他们不可能永远合作下去。扎坦诺斯曾经也想过找个没人的额外维度称王也不错,或许他还会尝试征服。
青年说:“选择有很多种,只能看他自己了。”
“你就不能透露点,像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异人那样。”强尼例举尤利西斯的例子,虽然引发了不快,但靠着预警,也确实阻止了一些事。
“强尼,我可以展示未来的种种可能,但不是现实,如果你想要他成为现实,就得让它发展。”青年说。
“该死。”强尼说。
青年挥动手指像弹奏竖琴,空气因波动出现一条线,线如缝隙扩大成面,“你看,如果说可能,就以你们都熟悉的扎坦弥亚来说,看看她的可能。”
强尼看到未来的某个时候,扎坦弥亚长大了,她成为了暗影位面的女王,却也继承了莉莉丝的邪恶思想,她开始妄图让莉林降临人间,用血与火洗礼世界,英雄们和她战斗,最后一个恶灵骑士用手插入她腹中,将地狱火注入她体内,她在火光中烧为灰烬。
真可怕,看来莉莉丝的教育还是成功了。强尼看得揪心。
青年又划出另一条线,这次强尼看到扎坦弥亚和很多魔幻系的英雄们并肩作战,他们将入侵地球的苏马.格拉斯驱逐,她说着曾经午夜之子誓言,将光明带入黑暗。
他还展现其他几种可能,扎坦弥亚也成为了复仇之灵,或者她的一个信徒成了未来的美国总统,而她成为了幕后管理者。强尼被种种眼花缭乱的可能搞得眩晕。“好了,好了,我不问了,嘿,你不说几句。”他问扎坦诺斯。
出乎意料,这次扎坦诺斯安静的反常,或许根本不关心可能的未来,也可能正在激烈思考。
“生活中很多事都会影响未来,我虽然在不同时空游历,但不管在那,我都选择以现在时的形势度过,我跟不同的人讨论过去,畅想未来,但我不会去决定什么。”青年说。
强尼深吸口气说:“怕引起蝴蝶效应。”
“对,你可以这么理解。”青年说。
“但....”强尼低下头,看着影子,“未来我应该还会遇到很多事,我不能仅为向有罪之人复仇再牵连无辜的人。”
“强尼,你一直试图救人,不管是你与墨菲斯托签约,或是拉下飞机,你的初衷都是救人,手段确实激进,但你在悔悟,你教导亚丽安德拉和罗比,告诉他们曾经的脆弱与过错,就是为了不让他们走你的老路,强尼,你一直在救人。”青年安慰说。
“他们,他们都还好吧。”强尼问,这句他们,包含了太多人。
“都很好。”青年说:“想一想,每天你醒来,吃的饭,喝的水,穿在身上的衣服,打开电视看的节目,放在门口的报纸,这些都是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见到,或者就算从你身边走过你也不会知道的人默默付出的成果,你也在无形中帮助他人,我指得不是化身恶灵骑士去烧焦某个家伙,当你上班开始工作,就有人受益了,并不限于你的老板,是很多人。”
“谢谢。”强尼说。
“强尼,你值得为自己骄傲,也值得那些爱你的人为你骄傲。”青年再度拍着他的肩膀。
恍惚中,他看到妻儿,父母,芭芭拉,养父母,诺伯,他们没有说话,而是用温和与关爱的眼神看着他,孩子们崇拜他,诺伯依旧伸出拇指。强尼感觉视线模糊,等他擦完眼泪,发现自己又回到墓碑前,青年已经不见了,不过他留下了临别的话,“但我不会亲你的屁股!我不是巴克利,虽然我看NBA。”
“哈哈哈~~`”强尼忍不住笑出声,刚才的伤感不见了。“他妈的,这老家伙。”
他拿出快布,擦拭墓碑,然后跨上摩托,驶往公路远方。他想去看看丹,跟他待一天。
墓碑前的花会再次被路人发现,他们仍会猜测这背后的故事。
青年仍在不紧不慢的走着,他离开强尼后,走过然德基尔藏身的神学院,走过正在一个酒馆里消磨时间的亚当的身边,走过墨菲斯托和路西法的地狱,走到月球的蓝区,和弗瑞擦肩而过并问好,走到宇宙的深处,近距离观看爆炸的类星体,将一个不知何时会变成宇宙的奇点放入兜里,最后回到地球,抵达一家修道院,里面的修女非常客气把他迎入院内,她们为他打开通往天堂的大门,他向她们道谢,并且给了她们一点小礼物,之后进入大门。从始至终,她们都没有质疑,为何要为这个陌生人服务。
在天堂,一路走来,看到一扇敞开的门,里面乌列正在教导年轻的天使,他用余光瞥了一眼,年轻的天使们好奇而认真聆听着课程,没有人注意到他,包括乌列。
他继续向着走廊深处进发,一路上遇到些天使,走的匆匆走过,走的会打声招呼,谁也没有特殊的反应。
直到他路过三个正在讨论的天使长时,加百列才转头望向他的背影,“他是谁!”
“估计和十一类似,也是来复命的,用叫来问问吗?”米迦勒小声说。
“他给我种奇怪的感觉。”加百列嘀咕着。
拉斐尔摆手:“行了,别为那种人分心了,还是想想生命法庭死了,这个逻格斯会不会对宇宙胡来吧。”
另外两个天使长也同意,宇宙重启太多回了,每次新生,他们又得忙着与造物建立联系,希望这次不用这么麻烦!因为新的天使实在难堪大用,通常等他们进入状态,事情也结束了。而且因为生命法庭的死,墨菲斯托的嘴又张开了,一想到未来某天又会听到他腐朽堕落的诱惑就让人头疼。但愿这家伙能学学路西法当个宅男。就在他们犯难时,青年拐弯进入另一条走廊,消失在视野中。
他进入一个布置很普通的屋内,将兜里的奇点放到桌上的盒子中,与其他奇点作伴。然后拿出手机,回了一条伽娜塔新发的推特文章,接着从书架上取出一本德谟克利特写书,细细品读起来。
来日方长!